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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儿时收麦忙(宝鸡 蒲克民)

编辑:王亚恒 来源:宝鸡日报 发布时间:2023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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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麦黄时节,我不由想起儿时的农村,七十多年前收麦的往事。
  一过芒种,算黄虫在树枝上就叫个不停:算黄算割。农人开始修理农具、光场。农谚云:“麦熟一晌,蚕老一时。”老人还说:“麦稍发黄,绣女下床。”你听,连秀女都要下床干活,可见龙口夺食的季节到了。
  儿时,学校每年放忙假十天,主要任务就是收麦。收麦就是用镰刀割麦,割麦确实辛苦,那时我只有十岁左右,不会割麦,家中种小麦十多亩,家里劳力上齐不过八九个,有时叫两三个麦客。麦客割麦割得快、干净,麦茬又低,我负责捡掉在地上的麦穗。割麦时要蹲下去,左手拿着麦秆,右手拿着镰刀,用力拉割。太阳越晒越毒,成熟的麦子连麦秆都是热的,镰刀搭上去往后一拉,都“嚓嚓”地响。割倒的麦子,必须整齐地放在身后,如此往复。
  日头端了,母亲送来上午饭,拌汤,蒸的白馍馍,炒的绿辣子,真香。拌汤不够,大人就叫我提个罐罐,在凉水泉里提点凉水来喝。吃完喝完,大人和麦客在凉树下休息,说闲话,抽旱烟。
  割下的麦子在地里暴晒半天,天快黑的时候,要摞成小摞,怕晚上天气不好。那时没有什么机械,全凭人力来完成。收割和碾打基本是同时进行的。碾打时,早晨先扫场,接着摊场,大人用木轮车把麦运到场中晾晒,再用四股叉把麦子挑得蓬松,让其透风。中午时分,开始碾场。我家只有两头老黄牛,拉个碌碡,由里往外转圈圈,慢慢地碾压。这时,还要给牲口戴笼嘴,防止牛吃麦子。碾场时,我三叔一手拿鞭子,一手牵缰绳,吆喝着牲口。我们小孩躲在树荫下乘凉。碾过一次,用叉翻场。碾过两次,就起场了。用叉抖开,再将长一点的麦秸与碾下的麦子逐步分开,然后堆到场的角落顺风的地方。太阳快落山时,大人、小孩把汤喝了,三叔就开始扬场了。只要风顺,有个把小时就把黄澄澄的麦子和麦秸分离开。

  现在的农村,已看不到收割、碾打的情景了。因为机械已代替了人工。过去夏收要忙二十多天,现在两三天就完了。今非昔比,社会进步了,生产力提高了。但时至今日,“算黄算割”的鸣叫声伴随着“嚓嚓”的割麦声,还时常渗入我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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