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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珠峰!(宝鸡 赵莉渭)

编辑:张秦 来源:宝鸡杂文散文荟萃 发布时间:2012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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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穆朗玛峰,一个美丽的名字,她象征着巍峨、超越、壮丽,多少年来,她以其超然物外的雄姿,屹立在 地球之巅,令多少旅游者为之倾倒啊!

       2005年7月上旬,赶在西藏火车通车之前,我们四个高中时期同学,分别从四个城市相聚咸阳机场,一块飞往西藏这块向往已久的宝地,租车旅行。在游历了地势较低的藏南之后,终于来到西藏第二大城市日喀则,开始了我们的珠峰之旅。

       向珠峰挺进,全程350公里,其中柏油路近90公里,土路占一半,其余皆坑路,车速每小时30—40公里,异常难走,一场大雨刚过,天气出奇的好,朗朗晴空,蓝天白云,草场荒漠,清新如洗。尽管道路泥泞难行,海拔越来越高,颠簸的搓板路晃得我们浑身都快散架了,可是我们浑然不觉辛苦。

       去珠峰大本营,要过一条河,没有桥,平时河水浅浅的,汽车可以穿河而过。可到汛期,冰山积雪经阳光长时间照射融化,河水就大了,不少汽车只得滞留这里,有人也因此而到不了珠峰,不得不望河兴叹;往往这时那些好的越野车却可以飞奔而过,两侧溅起瀑布般的水花,骄傲地仰头挺进;底盘稍低的,马力稍小的,羞愧地低着头,求别人拽它过去。

       我们的汽车穿水而过,在无边的旷野上奔驰。车内播放着蔡琴的《你的眼神》,我们小声跟唱着:“象一场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而你并不露痕迹,虽然不言不语,叫人难忘记,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丽,啊……。”此时我们遥望窗外,一朵飘游的云彩,在醉人的蓝天下,映衬着绒绒的洁白,真像一双明媚的眼睛注视着我们,清澈而邃远,滋润心田,使我们着迷。

       公路曲折回环,在向着珠峰脚下延伸,像盘绕在地上的纤绳,一点一点地牵拉着我们前进。那山路绕啊绕啊,是巨莽银蛇,安逸闲适地横卧那里;又是登山的云梯,一层一层直通云天。那蜿蜒无尽的盘山公路据说有108个回头弯,但不管九曲十八弯也好,十曲二十弯也罢,却始终在慢上,就像人生,虽历坎坷依然在步步登高。我们知道,自己在向着珠峰踏实地挺进!挺进!

       我们终于攀上距珠峰大本营只有一步之遥的嘉错拉山顶,海拔5200米,这个高度是与珠峰大本营一样的。可惜现在海拔6300米以下已见不到雪线,纵目四望,视野如此辽阔,心胸豁然开朗,不觉壮怀激烈,豪情万丈!回头看那100多里的搓板路,108个弯的盘山路,尽管缺氧缺的睁不开眼睛,可又算得了什么呢!在这里遥望珠峰,她竟像一个羞涩的少女,只模糊露一个小脑袋,美丽的腰身严严实实地裹在无边云雾织成的白色裙裾里,就是不让你看全。

       好困啊,晚上6:50点,迷迷瞪瞪换环保车上绒布寺,同车多半外国人,身边一外国女人好象和她中国的儿媳及儿子和丈夫同行,好没精神,偶而吸点氧,一副倦怠摸样,第一次与老外这么近距离,看不出他们身上有一点旅游的兴奋,全车上的人都没有兴奋,一群奔珠峰的苦行僧,缺氧使所有激情烟消云散。

       绒布寺招待所,一个好小的破院子,是有着落地窗的破房子,破被子,脏的别提,里面的棉花一大团一大团的,床褥潮湿。窗帘怎么也拉不上,门上没有插销,找不到灯绳,更没有热水。当时大概已晚8点半了,天才渐渐黑下来,世界屋脊日照时间就是长。我们找服务员,始终找不到,我们四人只好同居一室了,路过其他房间,老外也不例外。放行李猛抬头,两个藏民呲牙咧嘴趴在落地窗外,冲我们嬉笑着,吓煞人也,兴亏不是我一人。

       正忙着,就听有人喊:珠峰露出来了!

       来看珠峰的人无数,可真正能看到珠峰面貌的,很少,这需要天气,无雾无雨的日子。能摊上这样日子可真得谢天谢地谢神灵了。

       时针已指向下午九点,一出房间,周围开始有点黑,可眼前却骤然那么亮,只一抹晚霞像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只照珠峰峰顶,乍看象火山喷发出的岩浆,鲜红灿烂,光鲜夺目;雪的白折射出五光十色的霞光,又只染亮那一小片天空。细看,象燃烧的火焰,轻微有些颤动,温婉动人,一下撩拨起人心头的热火,心随她的温度而剧烈燃烧起来。开始,我们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她不会是海市蜃楼吧,为什么霞光只照珠峰峰顶,而不照其它?紧接着狂奔出去,要留下这美好的一瞬!天啊,刚跑几步已经上不来气了,我们的心脏要停了,血要涌出来了,晚霞呀你慢点走,再给我们一小会儿时间吧,我们四人要合影的呀!

       侧面山坡上,一年轻外国小伙儿,起先架着三脚架,抢拍珠峰,后来也奔到我们身边,用英语问我们话,说我们的角度最好。好帅的小伙儿!好纯的眼神!如此荒岭之上,孤独一人而来,无疑也是珠峰的一位“粉丝”了。

       我们四人无比激动,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心颤抖着,浑身都洋溢着激情,眼里都含着泪水。合影照完又照单人,最后轮到摄影师W,可晚霞将尽了,只剩下一点点亮度,不得不为他扼腕叹息啊。

       夕阳的余晖,带着那点余热,渐渐远去,我们却久久不愿离开。珠峰,你太美了,美的浓烈,美的炙热,离我们这么近,似乎咫尺可攀,又那么远,似乎遥不可及。只给我们妩媚地露了一下脸,又羞涩地颔首谢幕,就那么带走了我们无限的幻想和遐思……

       传说远古时期,喜马拉雅山脉曾是一片无边大海,有一天海里出现了一条巨大的五头毒龙,搅起了万丈巨浪,逼得周围鸟兽东奔西逃。正当万众走投无路时,天空飘来了五色祥云,摇身一变成为五部慧空行母。她们施展法力降服了五头毒龙,在众生哀求之下,又大发慈悲,摇身一变成为喜马拉雅的五个主峰,守护着这块美丽的山河。藏民通常用五位神女的名字称呼五座山峰,其中最为俊美的就是第三神女,她的名字就叫珠穆朗玛。

       入夜,头疼欲裂,想到在日喀则时两位男士就靠速效救心丸入睡,于是开始翻找救心丸,那种声音一定搅扰得大家半天不得安宁,可是谁也没有吭声,此刻,多说一句话都会耗费体力,而明天我们还要接受更严峻的考验,谁挺不住谁就到不了珠峰大本营。

       第二天天不明,我们坐上两人一座的小马车缓缓地向珠峰大本营行进。小马车的身上挂了许多小铃铛,车子一晃,叮当作响,清脆悦耳,在这四面黝黑、繁星点点、无边宁静的旷野,在这海拔5200多米的喜马拉雅山麓,轻轻地回荡。我们就这么晃啊晃啊地向上向上,仿佛走进远古,远离尘世,又好像踏上另一个星球,身不由主地在星际间游动。

       不知过了多久,晨曦微露,一点点山影渐现轮廓,苍凉的戈壁,断裂的山岩,脚下的云彩,灰蒙的天空,逐个清晰起来。群山掩映中,兀然出现好多顶帐篷,我们到了珠峰大本营了!

       走过帐蓬区,是略为开阔的戈壁滩,看似平坦实则沙石遍地,坑洼不平,短短的一点路,走过去要好半天。腿脚有点不听使唤,吸口氧眼睛就睁得大些,不吸就得硬撑着。不时有一两个藏民擦身而过,说珠峰也许一会儿就出来了,看天气,今天应该能露出来,你们运气不错!

       所有人都在等,云儿退去的那一刻,山渐渐地光亮起来,雪越来越白,云的缝隙中露出一点点蓝,那蓝越来越大,觉得它就是一只手,一只强健的手,一只俊朗的新郎的手,在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揭着新娘娇羞的面纱。珠穆朗玛逐步显身,那白呀,白得无与伦比,先是金字塔形的山尖,后是山体,再后是整个连绵不断的山峦。哦,珠穆朗玛,又以一个圣洁无暇的天使模样,在群峰簇拥之中,俏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妖娆妩媚,光彩照人。日出的光亮,从东方打过来,映衬着她美丽的身影,从上到下,以至全身。

       当日出峰顶的那一刻,我们长长的舒一口气,看过泰山、庐山、华山的日出,又一次看到更加辉煌、更加壮美的珠峰日出,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人生之大幸啊!所谓“君临天下,一览众山小”,所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尽此而已!

       在珠峰大本营侧面背西向东的山坡上,有300多个大大小小小的石堆,那是登山殉难者的坟冢,这里每年都会有5个左右登山运动员在攀登珠峰中殒命,其中不乏来自世界各地的外国朋友。世上最珍贵的莫过于生命,可生命的意义并不仅仅在于活着,还在于追求。那些登峰者不仅耗资巨大,据说登一次峰顶相当于烧掉五辆“宝马”,但他们却甚至以倾其生命为代价,一心要亲手揭去珠峰峰顶的云盖头,那种“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的气概,不就是人类不断创新、社会不断进步精神的升华吗?

       在大本营海拔5200米纪念碑旁,我们想照合影,附近却找不见人影,东张西望了许久,一个背着大摄影包的年轻人才从帐篷后面钻出来,急匆匆往珠峰方向赶,被我们喊住。北京人,气喘吁吁地告诉我们,他在大本营住了三天了,发烧三天不退,今天稍好,前几天一直看不见珠峰,今天不知行不?我们告诉他,已见到了,他说你们运气真好,如果今天再看不到珠峰,说什么也得回去了,然后明年再来!对珠峰如此之痴情,让我们万分感叹。当我们乘坐一辆载十几人的小面包车从珠峰下来时,又见一外国小伙儿,脚踏一山地车,身背一高过头顶的旅行包,长裤长袖旅游鞋,直奔珠峰而来,与我们的车身擦肩而过。那是上坡路呵,他却一直在蹬车,没有停止,表情平静,目光坚毅,速度均匀,车上所有人全都在看他,惊异地张着嘴:啊!……。

       啊,珠峰!

       你雍容华贵,不染纤尘;你富丽堂皇,落落大方;你遗世独立,举世无双。

       你闪闪发光呈巨型三棱锥状的金字塔型山峰,巍峨宏大,气势磅礴。多少年来,有多少好汉为你折腰,以登上你的峰顶为人生的最高境界。你以你的壮美多娇的无穷魅力,吸引着全球多少不屈不挠的旅游者纷至沓来,你以你博大的胸怀,接纳着八方宾客,宽厚地包容着凡间的一切,你以你傲视群雄的雄伟气魄,为他们展示向光辉顶点攀登的勇气和毅力提供日益广阔的平台和无尽的动力。无数的中华儿女,都会因拥有你而感到无比的骄傲与自豪!而我们也都会因登临你的近前而为自己加油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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