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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阳是一棵树(旬阳 吴建华)

编辑:王枫 来源:本站 发布时间:2011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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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旬阳境内有许多古老的大树,诸如文庙的古柏,观音的黄莺树,双河的银杏树,平安的大枫树等等,很像人类的老寿星,并不是群体的扎在一堆,而是散乱如星辰地分布着。

       女诗人杨莹从古城西安来到旬阳,一个重要的心愿就是要零距离地感受旬阳土地上的古树以及古树们的子孙。

       此刻,我们正伫立在316国道旁“禹穴”的洞前,那里有一棵古老的皂荚树像一位童趣十足的老人,坐在秋风掠过的道路中间,往来车辆如同他爱抚而去的子孙,令他安闲而快慰地活着。一轮曾经照过大禹治水的丽阳,正从树隙里斑驳洒下,几只好鸟正在枝头鸣唱,一串风铃似的皂荚正在悠然摇响。杨莹感叹再三,说她长这么大,在公路大道的中央见过栽花养草,也没见过生着这么大一棵古树。

       别看杨莹是那种毛绒绒的女人,她的内心总会在眼镜片的后面忽闪做事。

       果然,阳光在她的镜片上作了一个跳跃,就使她指着那棵大树旁边的摩崖刻石,问那漫漶不清的是些什么文字?我说那是记载着唐玄宗开元十七年黄土县的一帮文人,在“春山桂实奇”的季节,搞流觞曲水而吟诗饮酒的浪漫雅事。我知道杨莹是富于想象的诗人,但由于此处修了公路,既听不见当年流觞曲水的古韵,也看不见春山桂树的旧景。此刻,环顾群山,汉水滔滔,一轮太阳,一凹岩洞,半篇沧桑文字以及那一棵活着的古树,足以见证这是一处不平凡的地方。

       好久,杨莹没有说话。但杨莹又在静默中问起了这棵皂荚树的故事。她的话使我想起了关于这棵古树的一些往事。由于人们一直传说,这棵古树是大禹亲手所植,乡亲们对此珍爱有加。九十年代拓宽公路时,几个外地来的民工抡起斧头去砍,大树后面忽然闪出一位拾皂荚的大嫂,面对高扬的斧头,她将身体靠直在大树的身上,将双臂张成十字架的姿态,问持斧的民工:“大树的树字怎么写?”民工止了斧头,说:“树字谁不会写呢?先写个‘木’后写个‘对’。”大嫂说:“既然‘木’是对的,那么就是人们错了,人错了为什么还要砍树?”砍树的民工无言以对,但有些不甘心,说,“这是一棵很老的树,老的不去新的不来,砍了可以再栽嘛!”再次抡起了斧头。护树的大嫂就火了,说:“回家去砍你的父母吧,要么就砍我的脑袋。”民工怕了,将情况报告给了上级,上级便同意将此树保留在大道的中央,成为312国道上一道独特的风景。

       杨莹像站在云层里读懂了太阳的光芒,她转动着三毛似的头颅,顿了顿,忽然对我说:“你看这棵树像不像一把佛家的巨大拂尘?”我说:“像,像极了。”她说:“天地清明就因佛心长存。”我说:“是的,但这棵树是大禹的拂尘,他开启了我们民族治水与兴林的传统。”杨莹显然受了感染,她是《华商报》的记者,昨夜翻开县林业局的《绿色使者》,读过大片种树与常年护林的感人事迹,给她的思想做了深刻的垫底。此刻,她再次把目光落在汉江两岸那些拼命栽植的林木之上,她看见了家家皆住绿荫下的胜景,便感慨地说:“旬阳本身就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人敬树如同父母,树爱人如同子孙。” 

       我说:“是呀,好山好水,离不开好人与好树的血脉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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